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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澎,别名龚澍(1914——1970),女。安徽合肥人。1935年参加一二九运动。193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次年毕业于燕京大学历史系。曾任八路军总司令部秘书、重庆《新华日报》记者、中共驻重庆代表团秘书、中共香港工委外事组副组长、北平军事调处执行部中共方面新闻组组长。建国后,历任外交部新闻司司长、部长助理。她是B体育中共第一位新闻发言人,1943年与乔冠华结婚,被毛泽东赞誉为“天生丽质双飞燕,千里姻缘革命牵”。
1939年,龚澎(右一)在八路军总部陪同朱德会见国际友人。
乔冠华涉足外事工作
如果说1939年底,乔冠华在香港经廖承志、连贯介绍加入中共是其一生中的重大转折的话;那么1942年秋,他在重庆与周恩来的初次见面则是他政治生涯中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因为正是从这个时候起,乔冠华在周恩来的亲自培养和直接领导下,开始一步步地走上了他日后为之鞠躬尽瘁的职业外交官的政治生涯。
自第一次与乔冠华正面接触以后,周恩来便开始认真而仔细地观察起这位大个子年轻人来了。他欣喜地发现:乔冠华满腹经纶、才华横溢,非那种不苟言笑、钻故纸堆的书斋学者们可比;他思维敏捷、办事严谨,又非通常的那种缺乏灵性、凡事拘谨的教条书生们可及。他那分析剔透、预见准确的文章和旁征博引、谈古论今的演说报告,曾倾倒过无数忠实的读者和虔诚的听众;他那博闻强记的才华,超凡脱俗的睿智,风趣幽默的言谈,浪漫洒脱的举止,潇洒自如的气质,以及宽容大度的风格,形成了他非同一般的才子风度。周恩来感到,乔冠华的这种风格、气质、风度以及他的才华和睿智,正是一名外交家所必须具备的条件。党太需要这样的人才了红队禁区里功夫深,雨过天晴取胜!
1942年底,重庆《新华日报》整风改版运动结束后,考虑到乔冠华的优势和潜力,周恩来决定,让乔冠华逐步参加党在重庆的外事活动。
1940年春,龚澎在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
“潮湿的地下室里的一朵长茎花”
乔冠华到达重庆后,一方面所命笔撰写的述评文章大受欢迎,另一方面所从事的外事工作又深得周恩来赏识。很快,他就成了重庆的知名人物。
还是在乔冠华抵渝前的1940年8月,重庆办事处来了一位美丽的才女——她就是1938年春自上海奔赴延安,先被安排在由成仿吾担任校长的陕北公学二十二队学习,后又转至由洛甫(张闻天)兼任院长的延安马列学院一班学习,同年9月跟随彭德怀进入太行山区后被分配在晋东南八路军总司令部秘书处工作的龚澎女士。
龚澎的父亲龚镇洲(原名龚振鹏),早年加入同盟会,系辛亥革命时期安徽著名的革命党人,曾出任过陆军第三十五旅(时有“铁血军”之称)旅长,有“铁血大将军”的美誉。母亲徐文也颇有文墨,并能写一手漂亮的书法。她是洋务运动的先驱者徐雨生的女儿、著名革命党人黄兴夫人徐宗汉的堂妹。
龚澎的幼年生活是跟随父母在颠沛流离中度过,但父亲在奔走革命之际,不忘对女儿进行道德感化和思想熏陶,这使她们始终能够在温馨的家庭中得以健康地成长。待她们稍明事理,龚镇洲又经常以亲身经历给两姐妹讲述中国革命的艰难历程,这又使她们潜移默化地形成了朴素的爱国思想、疾恶如仇的正义感和热爱真理追求进步的高尚情操。这些优秀的品质烙印一样留在了龚普生和龚澎二姐妹的幼小心灵里。
1933年,十九岁的龚澎考入燕京大学历史系后,很快被推选为燕大自治会执委会委员兼财务部长;“一二红队禁区里功夫深,雨过天晴取胜?九”后,出任课外活动委员会主席。
1936年,龚澎经陈洁(陈矩孙)介绍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1937年夏,燕大毕业后的龚澎回到上海圣玛利亚女中母校任教并兼任赈济工作;六个月后,她告别父母离开上海,经武汉奔赴延安。
龚澎行前虽没有说明她的真正去向,但她的父亲似乎十分地清楚了然。当时,龚镇洲对女儿说了这样一句话:“你要选择道路的话,你认为是正确的,你就不要回头;如果想回头的话,家里的门是不会朝着你开的!”
龚澎美貌绝伦,极富女性魅力。还是在燕京大学读书时,龚澎即有“校花”之美誉。
当年曾当过宋美龄私人顾问,后来竟成为积极支持中共的社会活动家的加拿大国际友人文幼章,晚年一直与龚澎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他后来在自己的传记里,曾以较长的篇幅描述了龚澎,称赞她是“潮湿的地下室里的一朵长茎花”。
王炳南的德籍夫人安娜利泽博士,在其长篇回忆录《中国——红队禁区里功夫深,雨过天晴取胜我的第二故乡》中是这样回忆重庆时期的龚澎的——
聪明的龚澎,天生丽质,犹如画中描绘的美人。在外国记者中,龚澎因其气质不凡,学识深邃而又颇通情理而深受欢迎。因此,某些怀着恶意的家伙,便到处宣扬:外国记者的报道非常亲共,是因为他们想得到这个很有魅力的女共产党员的偏爱。龚澎与记者们友好合作,但并没有个人的感情包括在内。对那些颇为露骨的求爱的话,她总是采取听而不闻的态度,不加理会,但外国记者中并没有人因此而对她抱有恶感……
事实上,龚澎不仅容貌天生丽质,才华也异常出众。她兴趣广泛,知识渊博,既能说一口纯正的英语,又能写一手极好的文章,其语言的表达能力和文字的驾驭功夫都很娴熟。
人们似乎也很难想象,当年就是这位被誉之为燕京大学“校花”的才女,居然还是“一二?九”运动中第一个报名参加“敢死队”的巾帼英雄!她那一如其父的坚强性格以及挥臂带领“敢死队”冲破军警防线时的飒爽英姿,给后来曾出任过中国驻英国大使的柯华以及当时的一大批青年学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如今,这位曾在彭德怀身边做过秘书并在延安担任过毛泽东英文翻译的才女,又在重庆“担任周恩来的新闻发言人,开始了她的才华横溢的经历”……
1945年,龚澎和毛泽东、斯诺在重庆。
“才子”与“佳人”的缘分
就在龚澎的事业蒸蒸日上之际,生活中的灾难却接踵而至——
1942年,龚澎先是连续三天高烧不退,送至重庆中央医院治疗,大夫说是感冒,打了两天针之后,不仅高烧未退,烧得她昏迷不省,而且左腿从臀部至膝盖都红肿了起来,再到医院检查,原来是因注射器感染而致大面积化脓。于是又住进重庆市民医院,由李颢在其臀部开了一刀,挤出一大盆脓血。高烧倒是退了,可伤口却老是不见愈合,整天就是一个姿势趴在床上,不能动弹。她疼得难受,也急得要命……
接着,对龚澎一生都产生重要影响的父亲龚镇洲,又在桂林不幸去世。
随即,与龚澎成婚仅仅29天便匆匆分别的丈夫刘文华,在随军作战的行军途中突发盲肠炎并引起腹膜炎,医疗条件本来就差,加之军务倥偬没能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一病不起,最后竟英年早逝!
刘文华牺牲的消息很快传到重庆。此时,龚澎刚刚遭受了丧父之痛的沉重打击。周恩来不忍心让她再受刺激。于是将这一噩耗暂时隐瞒了起来。
周恩来是在龚澎调来重庆之后才知道她与刘文华新婚离别的情况的。为此,他曾当面向龚澎表示过歉意。随后,他也一再向华北方面提出,要将刘文华调至重庆工作。当时,因刘文华刚刚被提升为太行第二军分区政委而未调成。另据龚澎当年的同事张颖介绍:在龚澎奉命赴渝之前,“朱总司令还曾征求龚澎的意见,说延安中央组织部可能不知道她已经结婚,如果她本人仍然愿意留在总部工作,朱总司令和恩来同志商量免调或晚调也可以。但龚澎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和党的神圣事业,……毅然离开太行山来到重庆”。
终于有一天,龚澎收到了一封来自太行战友、当年的燕大同窗吴青的信。吴青的丈夫何云为华北《新华日报》社社长兼总编辑,也是刚刚牺牲不久。为了互相慰勉,她在给老同学的信中,十分含蓄地写有一些诸如“革命是长期的,一点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的句段。龚澎马上敏感地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或不幸的事情,随即便去“周公馆”核实。
周恩来将刘文华不幸病逝的实情告诉了龚澎。虽说有了些预感,但惊悉这撕心裂肺的噩耗,病体初愈的龚澎还是无法承受这一系列的残酷打击!自己如此敬爱的父亲,如此深恋着的新婚丈夫,怎么一下子都离她而去了呢!
捧读着丈夫刘文华在临终前特意给她留下的遗书:“……我的妻子,我在想她。我如有不测,让她嫁人。只要她不脱离革命,她就永远对得起我……”这字字句句,竟让龚澎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那天,龚澎将头蒙进被子里整整地躺了一天一夜……
然而,性格一如其父的龚澎毕竟是女中之杰。“痛定思痛,我抬起头来,决心将文华中途留下来的事业继承下来,一则以纪念他,一则以贯彻我的信仰。”她在给吴青的回信中,接着又恳求道:待来春冰雪融化之后,请附近的同志和老乡帮忙,在刘文华的墓地种植一些小树,“让他知道,这是在遥远的西南角上他的妻子的意思”。
龚澎的这封长信以《纪念文华》为题发表于《新华日报》1942年12月6日副刊。
当年与龚澎朝夕相处的张颖,在回忆起她的这一不幸时,充满深情、充满敬重地说:“……后来龚澎就对我说,也是的,我也不对,前方牺牲那么多人,我牺牲了一个亲人,也不是特别的意外嘛!她后来就拼命地工作……”
龚澎终于以革命的意志,坚强地承受住了这一连串打击,又全身心地投入到忘我的工作之中……
就在这一年的秋天,乔冠华来到了重庆。
乔冠华的公开身份是《新华日报》编委,《群众》周刊主编,党内则属于中共南方局外事组成员。龚澎的公开身份是《新华日报》记者,继为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秘书、周恩来英文翻译,不久又出任外事组副组长。实际上,她已成为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的新闻发布员和周恩来的外事发言人。
由于工作关系,龚澎和乔冠华不但几乎天天见面,而且经常并肩战斗在一起。频繁的接触和交往,使龚澎对乔冠华已有了一定的了解。她十分欣赏这位身材颀长而瘦削、个性豪放而鲜明、才华出众而渊博的潇洒才子。
乔冠华由衷地感到了一种欣喜,他深深地惊艳龚澎的天生丽质!在乔冠华的眼里,聪颖迷人又富有才华的龚澎,简直是块精雕细琢的碧玉!原本天各一方又互不相识的“才子”“佳人”,如今同在周恩来的领导下开展工作。谁能不说他们是天生有缘?
就这样,乔冠华和龚澎由相识而相知,爱慕之情亦油然而生……
龚澎与乔冠华夫妻合影。
“红娘”玉成婚事
乔冠华是冯亦代旅居香港期间相识相知的老朋友,龚澎是冯夫人郑安娜在上海圣玛利亚女中读书时同住一室的老同学。一个偶然的机会,冯夫人与龚澎在重庆街头不期而遇。
老同学一别多年,如今竟意外地相逢于陪都重庆,兴奋不已。冯夫人随即请龚澎到自家小住,共叙离别之情。在郑安娜看来,当年那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的龚澎,如今更显成熟女性所特有的娇美。然而,直到谈及各自的婚事时,郑安娜方知老同学的新婚丈夫于不久前刚刚病逝。她对龚澎的一系列家庭变故深感同情。
后来,乔冠华和龚澎便成了冯家的常客。
一次,待乔冠华和龚澎双双离开了冯家之后,郑安娜对丈夫议论开了:
“一个是才子,一个是才女。依我看,老乔和龚澎可是天生的一对。当年老乔留学德国时,与龚澎的前夫刘文华还一起参加过中共外围组织抗日救亡联合会和反帝大同盟,编印刊物,从事过抗日救亡宣传……”
“有门!有门!”经夫人这么一点拨,冯亦代连连点头称是。他知道,安娜可是个善于观察的人。朋友们在一起高谈阔论的时候,尽管她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有时也会插上那么一两句话,但她更善于从朋友的神情中观察他们感情所向。
冯亦代记得郁风初来重庆时住在自己家里,黄苗子每天都来看她。安娜以女性特有的敏感在一旁观察了些时候后对自己说,我们应该玉成他俩的好事,因为看来他们二人谁也不愿先启齿,下不了决心。后来果然玉成了他们这一对婚姻。
当然,感情是他们自己建立的,但一语道破天机的却是安娜。
看来,老乔和龚澎的姻缘亦复如是,君子乐于成人之美。自己与老乔如此相知,安娜和龚澎又是老同学,应该设法玉成他们俩的这一好事!
冯亦代和郑安娜夫妇开始分头征求乔冠华和龚澎的意见。诚如冯氏夫妇所料,乔冠华和龚澎两人心中确有此意,只是“谁也不愿先启齿”。于是乎,热心的“红娘”替他们二人挑破了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风神俊逸的乔冠华心旌摇荡,那段铭心刻骨的香港初恋终于在乔冠华心头淡忘了。从丧父失夫的痛苦中坚强站立起来的龚澎,不仅自我缓解了那绵绵不绝的哀痛和悠长的情思,而且还用温柔的双手抚平了乔冠华刚刚愈合的心灵创伤!
1943年11月,这对投身革命的“才子”“佳人”,终于由相识、相知而相爱,缔结了良缘。
当年,“和龚澎就住在重庆曾家岩50号楼下一间既阴暗又极小的房间里”的同事张颖,最近撰文回忆说——
正是在1942年至1943年,乔冠华与龚澎相识而相爱,大家都认为这是很相匹配的一对。同志们都为他俩高兴。1943年他们就结婚了。当时的革命婚礼很简单,大家在一起吃些糖果花生米热闹一下,董必武同志还为他俩赋诗一首,写在一块红绸上。婚后老乔搬到曾家岩,那时叶剑英同志已返回延安,他俩就住在三楼原叶剑英同志的居室。龚澎婚后才搬离我们的女生宿舍。记得他们在恋爱中我曾询问过龚澎:听说你和老乔恋爱了?该结婚了吧。她表示还有点犹豫,说感到老乔比较自傲,听说他对爱情有点浪漫。我玩笑地说浪漫有什么不好,古板才没趣哩。接着我认真地说人无完人,他很不错了。当然龚澎也仅是想说点心里话而已。他们婚后那段时间是非常幸福的……
因为乔冠华和龚澎的圆满结合,周恩来曾不止一次地夸赞冯亦代和郑安娜夫妇,说他们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毛泽东于重庆谈判期间第一次见到才华横溢、倜傥风流的乔冠华后,也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称他们是“天生丽质双飞燕,千里姻缘革命牵”!
乔冠华和龚澎这对革命的“才子”“佳人”,终于真正地走到了一起,开始了他们日后27年的夫妻恩爱生活……
抗战期间,美国陆军军官与中共中央代表王炳南、乔冠华、周恩来、肖显法、龚澎在重庆八路军办事处宴会上相互敬酒。
抗战胜利后,周恩来,王炳南,龚澎与国际友人在重庆。
龚澎在瑞士日内瓦会议,1954年。
1956年1月1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新闻司司长龚澎举行宴会,招待以阿卜杜勒·莫内姆·马茂德·萨韦为首的埃及新闻工作者代表团。
1964年1月21日至26日,周恩来总理应几内亚总统塞古·杜尔的邀请访问几内亚。图为随同周总理访问的龚澎和几内亚朋友在一起。
龚澎出访东德时留影。
龚澎与外交部部分人员合影左二为陈毅元帅。
1960年龚澎陪同毛泽东会见斯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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